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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阵疯(四)
Jun 21 2008

「她在做什么?」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起这个,我不想做无意义的事,但这想法是无意义的。也许在有了蚊香之后我能藉着艾草的力量助长我胡思乱想,而我不得不说她很善于演戏、乐于演戏、卖力演戏,这些状语都在试图让人相信她其实很真诚,而后面却跟着一个个不真诚的宾语,所以这些偏正短语我为何要相信,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,我为何要相信,可最后无论我信不信,我都爱上了她。

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。

于是我只是陪她玩下去这个心照不宣的游戏,我善于游戏、乐于游戏、卖力游戏,我陪她逛街、陪她牵手、陪她拥抱、陪她接吻、陪她过夜,而我不是她的男朋友、连朋友都不是,我只是一个男人,她只是一个女人,只是这样。

世界没有所谓「肮脏关系」,就连偷情都是干干净净,因为没有人会跟不喜欢的人偷情,如果我们不是用第三者的偏见来看这个世界,世界就会无比干净,因为每份冲动都是干净的,如果这个世界脏了,那是你的眼镜脏了,去擦擦眼镜,再戴上,世界又会无比干净。

而她现在不在我身边,我又贱贱地想起她,想抱着她睡觉,干干净净的睡觉,绝对不会动手动脚,就算她要求,我也不会动手动脚,她身上的香味已经足够安慰我,其它的一切都是多余,多余的不能再多余,我不会做多余的事,只要怀中有一团香香嫩嫩的肉,我就满足了。

于是这种想法慢慢变得恐怖,或者血淋淋,因为我不想要女人,只是想要一团没有生命的肉,她甚至不用动,只要让我拥在怀中,陪我过夜,我就满足,这简直不可理喻。我的脑袋很疼,我需要她,现在已经凌晨五点,我却还是无法睡去,没有噪声、没有寒风、没有路灯、没有蚊虫,我却还是无法睡去,我无非需要一个女人,我简直是犯贱。

我想她想的发疯,就在此时此刻,我多么希望她能敲响我的门,然后我就将她拉进屋内,将她所有的一切都脱光,将自己的一切也同样脱光,然后就一丝不挂的抱着一丝不挂的她睡去,安安稳稳地睡去,我没有心存杂念,我说这么多废话只是因为我睡不着,而我睡不着只是因为我太想她,我简直是犯贱。

我的生命中有很多个「她」,没有人知道我在想哪个「她」,只有我知道大约七十二小时前我们还紧紧抱在一起,我还能想象出她身上香水的味道,还能隐隐感觉到攥着她手的感觉,这些感觉将在若干小时后消失,在下一次见到她之前再也想象不出感觉不到,也许已经是一次永别,她在我消失的一年中一定会找到一个替代,不见得比我好不见得比我差,但至少是一个男人,可以陪在她身边。一个男人,可以陪在她身边,这就是她选择伴侣的全部标准,我能给她的一切,所有男人都可以给,我在她心中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肉,现在我说我有事,不能陪她了,她说你走吧,天下的男人千千万。

而我现在又想起了她,她不同于任何人,她是我的宝贝,有生命、有灵性、绝无仅有的宝贝。她能猜透我的一切想法,她能不动声色就将我制服,我在她面前永远没有办法。我太过害怕失去她,所以一切都听她的。最后她说,你这样是没用的,我不爱你。我说你走吧,天下……她就走了,这就是女人。

我在想哪个「她」,我已经无法分辨。

而我还隐约记得我最在意的一个人,很具体,她最早的出现在我生命之中,我还记得那次,隐约记得,我吻着她,嘴唇、鼻子、额头、耳朵、脸颊、脖子……

她解开上衣的扣子,我用了三分钟或者三天三夜剥开她的内衣,吻住她的胸。

窗帘敞开着,我尽力想掩盖自己,我将棉被裹在我俩的身上,而棉被随着抖动一次次掉落,我不得不停下来,对她说,我去把窗帘关上。

她起身,披起上衣,向房间外走去,

我关好窗帘去找她,以为她只是想去喝一杯水,

她坐在沙发上,在系扣子,我走过去,她躲开了。

「很晚了,你该回家了。」她说,

我坐在她旁边,揽她过来,她挣脱了,

「你回家吧。」

「我不走,我今晚要在这里陪着你。」

「回家吧,听话。」她重复着,

「我不走……」下半句被我吞回了肚子里,

(还没好好的感受,雪花……)

我恨死了那个此时给我打电话的人,我将电话挂断,抠下电池,扔到地上,

「有人在找你了,你走吧,」

「我说过我不会走的,」

「你走吧,我要洗澡了,」这是最后通牒,

从九点到九点,我从来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。而此时,我们已经在沙发上冷冷的坐了两个小时,她不让我碰她,我却一直在思考着,为什么我不能等太阳落山,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关窗帘,她什么都不怕,而我在害怕什么?半小时后,在我不能将一场美梦变成强奸的时候我搭上回家的的士,她将我送上的士后默默转身回家,我收到了一封短讯,「你什么时候回来?」

「一年后。」

没想到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,没想到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通信。正如我说的,她找到了一个替代,半年后有人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,在另一个城市。一年后我回到故乡,我没去找她。

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,是女人。